近世以来,以笨著称的名人,首推曾国藩。曾国藩自语:“余性鲁钝,他人目下二三行,余或疾读不能终一行,他人顷刻立办者,余或沉吟数时不能了。曾国藩复宋子久信中云:“吾辈读书人,大约失之笨拙,即当自安于拙,而以勤补之,以慎出之,不可弄巧卖智,而所误更甚。”总结其意思,一是守拙,二是补拙,补拙之道,在勤于慎。
曾国藩的守拙与补拙,表现在读书,即其总结的“读书不二”,一是专,一本书未读完,断补看他书,东翻西阅,都是徇外为人。”“看书不必求多,亦不必求记,但每日有常,自由进境,万不可厌常喜新,此书未完,忽换彼书耳。”二是耐:“一句不通,不看下句;今日不通,明日再读;今年不精,明年再读。”显而易见,这是最笨的读书法。一字一句一段读,读不通便反复读,读通了再往下读,“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。”
曾国藩的读书法,常常令人想起其兵法,说到兵法与读书法的互通,古人早有发明。《孙子兵法.九地篇》云:“故为兵之事,在于顺详敌之意,并敌一向,千里杀将,此谓巧能成事者也。王船山僻处村坞时,无书可读,遇乡熟中有四子书,即取而训解之,凡数十本。陈兰甫师好读《孟子》,其手批旁注不下五六本。昔人凡读书,必先有一书得力,而后读各书皆如破竹,此最有意。”
如果能够判定,“并敌一向,千里杀将”的读书法,要旨首在集中精力,次在坚韧一心,则可引出曾国藩的“读书不二”。其专字诀正对应“须心地”,耐字诀正对应“劲悍。”